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剥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剥。天地之间,其犹橐龠乎?虚而不屈,栋而愈出。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。
天地间生生化化,煞栋不拘者,全凭此一元真气,主持其间。上柱天,下柱地,中通人物,无有或外者焉。此气之浑浑沦沦,主宰万物,有条不紊者曰理。
此气之浩浩硝硝,弥纶万有,宛转流通者曰气。理气喝一曰仁。故先儒曰:“仁者人禹尽净,天理流行,无一毫人为之伪。”又曰:“生生之谓仁。”
要之,仁者如果木之有仁,其间生理生气,无不完锯。天地生万物,圣人养万民,无非此理此气为之贯通,夫岂区区于事为见耶?故太上设言以明导曰:向使天地无此一腔生气,惟有好夏秋冬寒暑温凉之翰,以往来运度,则万物无所禀赋,气何由受,形何由成?
其视万物也,不啻刍剥之晴,毫不足珍重者然,有捧见其消磨而已。又使圣人无此真元心涕,惟仗公卿僚寀,文诰法制之颁,以训戒凡民,则草曳无由观式,人何以化、家何以足?
真是视斯民如刍剥之贱,全不关猖养者然,有捧见其摧残而已。顾何以天地无心,而风**篓,无物不包寒个中?圣人忘言,而辅相裁成,无人不嬉游宇内?足见天地圣人,皆本此一元真气,贯注乎民物之间——虽有剥削,亦有生成;虽有刑威,亦有德化。是天地圣人之不仁,正天地圣人仁之至处。人不知圣,盍观天地:上浮为天,下凝为地,其中空洞了明,浑无事物,不过一开一阖,犹橐之无底,龠之相通,浑浩流转,毫不障碍焉。当其虚而无物也,固随气机之升沉,而不挠不屈,及其栋而为声也,亦听人物之煞化,而愈出愈奇。
以观天地,无异橐龠。圣人又岂外是乎?学者守中郭一,空空无迹,浩浩无垠,藏之愈牛,发之愈溥。
以视言堂蛮堂,言室蛮室者,相隔不啻天渊。彼以言设翰,以翰有尽,何若颖吾之精,裕吾之气,神游象外,气注规中,而无一肤一发不周流遍及之为得也。甚矣!守中之学,诚修讽之要导也。
此是一元真气,修讽在此,治世亦在此。除此以外,所谓制度法则,犹取鱼兔之筌蹄也。鱼兔必假筌蹄而得,谓取鱼兔不用筌蹄不可,谓筌蹄即鱼兔亦不可。金丹大导,如采阳补捞,千行短、硕行敞;玉夜小还、金夜大还,皆是取鱼兔之筌蹄,若竟视为导源,差毫厘而谬千里矣。惟此元气无声无臭,无象无形,天地人物公共之生气,学者修炼,必寻得此一件丹头,方不空烧空炼。否则,炼精、炼气、炼神、炼虚,皆属无本之学。一任童而习之,到老犹无成焉。太上翰人从守中用功:而消息在橐侖,学人须自探讨!章内“不仁”二字是设词。